在清朝乾隆年间,河南府境内,有一个刘员外。
刘员外全名刘厚义,年纪在四十岁上下,经营着布庄生意。
这布庄是自父辈传下来的,刘员外的母亲自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,他的父亲也在他十二岁时病故。
所幸父亲当年的下属都忠心耿耿,生意还能维持,刘厚义也十分争气,在十六岁时就能够独当一面。
时光如流水,刘厚义在正常的轨迹上生活着,生意稳定,妻子也很善良贤惠,一转眼就到了四十岁。
一天,他的一个朋友贾员外因为纳妾宴请亲朋好友,十里八村的都去喝酒庆祝,刘员外也应邀前往。
按说普普通通的纳妾不值得大肆庆祝,可贾员外这次实在是高兴,主要原因还是这个妾室的容貌实在是太美丽了。
贾员外虽然家财万贯,却已经年过五十,长相粗鄙丑陋。
他宽口阔鼻,两只眉毛像两把扫帚倒竖在脸上,两只眼睛却又小得像一片肉被刀片划过一样,只有一小条缝隙。
刘厚义和朋友们一起坐在桌旁,看贾员外满面春风,大有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的得意。
酒过三巡,有了几分醉意大伙就开始起哄,说贾员外不能独享美色,让这妾室出来给大伙见见,到底美成什么样。
刘厚义心里也十分好奇,倒不是这伙人不正经,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能欣赏一下也是美事。
贾员外架不住大伙起哄,就让女仆带着妾室媚娘出来给大伙见礼。
这媚娘人还没出来,刘厚义就感到香气扑面而来。
这位绝色美人,且不说身材婀娜多姿,莲步轻移,单说皮肤就像刚剥开的鸡蛋那样白嫩。
她目光流转,眼波像是含了一层雾那样迷蒙,个个都像被吸住了一样,眼睛都直了。
刘厚义也被她的美丽惊呆了,可他又觉得她看起来特别眼熟,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又想不起来。
回到家后,他越想越觉得一定见过这个媚娘,想到头痛欲裂,就上床睡觉去了。
在梦里,他晕乎乎地看见自己的父亲在家中庭院里行走,旁边跟着一个女子,那个女子突然回头对他一笑,竟然是那个媚娘!
他从梦中猛然惊醒,忙跑去找当年跟过父亲的家仆福伯,福伯现年已经七十多岁,卧病在床。
福伯回忆说,当年老主人的确娶了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为继室,也就是刘厚义的继母,可这女子嫁过来后仅半年,老主人就去世了。
大家都忙着办丧事,那个继室却突然走了,也不知道去了哪里,一个女人走了就走了,也没人去寻找。
福伯接着说,“当年小主人你一直在娘舅家读书,老主人病重时才让你回到家,所以你应该只见过那个女子几面。”
刘厚义由此十分确定自己应该不是错觉,只是这二十多年过去了,她少说也已经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,怎么如今还这么年轻美艳?
他细思极恐,这女子怕不是什么妖精*怪?
过了几日,他佯装有生意上的事要问贾员外,就去了贾员外家,他佯装无意地问,“贾兄,身体可还好?”
贾员外一听,哈哈大笑,以为刘厚义嫉妒他娶得美妾,他拍了拍胸脯说了句:“什么叫老当益壮,我就是老当益壮,这美人,我还消受得了!”
刘厚义一听,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好起身告辞。
一个月后刘厚义带着几个伙计外出采买,这一走就是三个月。
就在回来的山路上,看到了一个小童正在哭泣。这小童一身黑衣,身旁躺着一个老人,也是一身的黑衣黑鞋,老人面色青紫,看起来奄奄一息。
刘厚义忙走上前去问小童,娃娃,你这爷爷是饿了、还是生病了?
小童抹了一把眼泪说,爷爷是得了重病,眼看就要死了。
刘厚义表示可以带他们二人去医馆医治,可小童摇摇头,说:“不瞒大人您,我爷爷这病特殊,需要喝一碗人血才能治得好。”
这几个伙计一听,大声训斥道:“胡说,哪有什么病需要人血来治?”
刘厚义却说:“勿恼,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不可自以为是,如果这点血真能治了这老人的病,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。”
说着他就从行囊中拿出碗和匕首,划破了自己的胳膊,挤出一碗血来。
小童千恩万谢地给刘厚义磕头致谢,然后给老人喝了下去。
说来也真神奇,片刻之后老人悠悠转醒,脸色也红润起来。
看着老人病好,刘厚义十分高兴,还掏出几两银子给老人,让他买些补品补身体。
老人没接银子,却盯着刘厚义看了一会儿,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只铜镜。
老人说:“你回家后,若有不解之事,就拿出铜镜,事情如果危及,就把铜镜摔在地上,自然会有人前去相助。”
回到家后刚安顿好没几天,就有贾员外家的家仆前来报丧,刘厚义心里一沉,忙赶去贾员外家。
果然,这小妾才进门几个月,贾员外就无故的病故了,刘厚义留心观察那个小妾的行踪,竟然在哭丧的人群中看到了她,她还哭得十分伤心。
难道是自己错怪了她?刘厚义不明所以。
又过了几日,刘厚义忙完布庄的生意回到家中,竟然看到妻子和那个贾员外的小妾媚娘坐在一块流眼泪。
见他回来,妻子哽咽着说:“这媚娘着实可怜,现在贾员外家里人怕她分家产,竟然给她赶出来了,她一个弱女子无处可去,咱们就收留她几天吧!”
刘厚义当然不想她留下,可又不能说什么,想着最好她住几天就赶紧离开。
没想到这媚娘特别会讨人喜欢,几日下来就让自己的妻子和她相处的形同姐妹。
而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,这媚娘的眼神偶尔会瞟向他几眼,那眼神勾*摄魄一般,要不是刘厚义一直心存防备,早就被勾引了过去。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刘厚义想起了老人给他的铜镜,莫非这镜子能照出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
一日,他趁着那媚娘和妻子坐在一起刺绣,他偷偷拿出铜镜照向二人。
果然,他看到一条大青蛇和妻子坐在一块,那大蛇蜿蜒盘坐在凳子上,地上还有很长的尾巴,大蛇两只眼睛火红,正转过头来瞪着他,吐出长长的蛇信子。
这一下吓得他失*落魄,镜子摔落在地上,他也跌落在地,差点没尿了裤子。
妻子在一旁不明所以,而媚娘知道自己被看到了原形,径直向刘厚义走过去,露出杀意。
就在此时,一个黑衣老人带着小童突然出现,与媚娘打斗在了一起。
两方斗法打的难分难解,这媚娘变回青蛇原形,而黑衣老人也变为黑色巨蟒,这一蟒一蛇就缠斗在一起。
刘厚义和妻子早就吓晕了过去,等他醒过来,只见到黑衣老人和小童,那媚娘却不见了。
黑衣老人向他解释了一切,原来这大青蛇本也是修仙的蛇族,却因为忍不了修炼的苦楚而走上了邪路,化为人形到人间享乐,并吸食男人的精血。
刘厚义的父亲当年,也是死于这青蛇之手。
现如今这青蛇已被他收入法器之中,带回去炼仙洞放入焚妖炉里炼化。
刘厚义小心问道:“那老人家您的修为又有多久了?”
老人哈哈一笑:“老身不过修炼了一千五百年,离得道成仙还早着呢!”
老人又对刘厚义说:“这世间有六道轮回,天神道、人间道、修罗道、地狱道、饿*道、畜生道,前三道为三善道,后三道为三恶道,能成为人,进入人间道,是非常不易的,要懂得珍惜,多行善事,不要堕入恶道。”
刘厚义听到老人所言,感念至深,对老人深深鞠躬,老人则带着小童乘风而去了。